第51章 分外眼红(2 / 2)

墟萸 竸三爷 3375 字 1个月前

此刻的巴萨?墨郁,如同头发狂的猛兽,骑着战马风驰电掣般冲来,马蹄扬起的黄沙如同一团团烟雾,在他身后弥漫开来。就在他冲到近前的瞬间,斥木黎突然左手如闪电般甩出把短柄斧,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如同颗呼啸的流星,直逼巴萨?墨郁而去。但巴萨?墨郁似乎早有预料,他腰背如弓弦骤缩,整个人顺着战马左侧滑下,皮靴铁马刺刮擦马腹的声响里,几乎同时,他斜抖矛尖划向赤木黎手腕,只听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斥木黎手中的弯刀被精准地打飞,弯刀在空中打着旋儿,反射出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生疼,随后“哐当”一声落在不远处的沙地上。巴萨?墨郁一击得手,弹回长矛想顺势刺穿斥木黎的胸口。

然而,手中空空的斥木黎竟毫不闪躲迎面而上。在两人火光电闪交错的瞬间,时间仿佛都静止,战场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但斥木黎的右手如条灵动的灵蛇般蜿蜒绕过胸前的矛尖,挥手一甩,那长矛便被轻松地甩开,锋利的矛头擦着他的肩头而过,带起丝血花,如同点点红梅,洒落在黄沙之上。而他的左手却已在此时拔出腰际的洛兹短剑,银弧掠过如同道银色的闪电,斜着划过巴萨?墨郁的脖子。

身经百战的巴萨?墨郁慌忙仰倒在马鞍上的刹那,毡帽狐尾 “噗” 地坠地。短剑刃口擦着他左颊划过,将颧骨至下颌的皮肉整片掀开,露出森白的牙床与渗血的牙龈。这眨眼间的对冲过后,战场一片死寂,只有狂风依旧在呼啸。巴萨?墨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手上沾满了温热的鲜血,那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不断地流淌下来。他又忙试图扶起下巴坠肉,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,于是索性调转马头,将那脸颊皮肉翻落、牙齿和牙龈暴露在外的脸昂起来,对着斥木黎扬了扬,又挑衅地扭过右脸,那半张残破的面孔在风沙中扭曲如恶鬼,漏风的话音裹着血沫甩向斥木黎道:“你女人临死前,可是喊着你的名字求饶呢!”那话如同块烧红的炭烙进斥木黎心口。

“斥木黎,宰了这个乌坎那斯祸害。”不远处,萨沙?格勒双眼通红,眼珠仿佛要瞪出来一般,太阳穴青筋暴起如扭曲的树根,惊得附近战马连连踏蹄,铁蹄下扬起的沙雾中。

似乎丝毫未被激怒大的斥木黎却冷哼一声,面无表情地环顾周围安静的战场,随即深吸口气,胸膛高高鼓起大声道:“巴萨?墨郁的脸被洛兹短剑砍伤,三天之内必死于伤风。”

周围曼丁部族骑兵听到斥木黎的话,不禁迟疑地瞥眼偷瞄巴萨?墨郁的脸。只见那伤口处鲜血淋漓,在风沙的侵蚀下显得格外恐怖。他们的心中开始泛起丝丝恐惧,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和担忧。

巴萨?墨郁摸了一把直往脖子里灌的血水,看了眼周围那些动摇荒神的族人,顿时暴怒地将矛杆重重磕在马镫上,又狠狠地踹了脚马肚子,战马仰头嘶鸣,马蹄踏碎的沙块冲向斥木黎。马蹄飞奔,溅起大片的泥土,那泥土在空中飞扬,如同战场上的硝烟,似乎也带着对这个搅局牧马人的仇恨。

斥木黎将洛兹短剑搭在马鞍桥上,冷冷地盯着冲刺而来的巴萨?墨郁,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。就在对方长矛刺向自己前胸之际,斥木黎左手虚晃,假装扔出东西。巴萨?墨郁见状,心中一惊急忙躲闪,身体下意识地往一侧倾斜,却听见空无一物,顿感中计的瞬间,发现自己已经来不及施展诡枪,于是慌忙用枪杆挡开斥木黎劈向自己的短剑,只听“铛”的一声,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。但斥木黎却趁此机会,猛地跃起将巴萨?墨郁扑落马下。

看到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,战马“烈云”嘶鸣一声,前蹄高高腾起,想要用前蹄踩死巴萨?墨郁。巴萨?墨郁和斥木黎在地上的身影不断变换,让它无法落脚。无奈之下“烈云”转身用前蹄猛砍巴萨?墨郁的战马,马蹄如铁锤般落下,将那战马驱赶到了远处。

萨沙?格勒心急如焚,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,手提弯刀想要助力砍杀,但此时,斥木黎已将巴萨?墨郁压在身下,但握着洛兹短剑的手腕却也被巴萨?墨郁死死抓住,刹那间,两人同时呆滞片刻,又惊醒般同时将手伸向各自腰间和靴子的匕首,“快一分,慢一分”毫厘之差,赤木黎拔出靴子里的匕首,如同灵动蝴蝶般在巴萨?墨郁面前左右游走,眨眼间割断了巴萨?墨郁手腕。巴萨?墨郁痛苦地双手瘫松。斥木黎又顺势斜挑着刃尖,划开了他的脖子,颈动脉的血柱飚起三尺高,在即将坠地的夕阳里,将纠缠的两人染成猩红。看着仇敌抽搐的面容,赤木黎指腹擦过染血的匕首刃,冷冷道:“不应该让你这么痛快的。”

巴萨?墨郁痛苦地蜷缩着身子,口中开始不停地呕血,殷红的鲜血如泉涌般从他嘴角喷出,随即用那瘫软无力的胳膊,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,胡乱地拨拉着身前的空气,每一下动作都显得那么徒劳而绝望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,死死地盯着斥木黎,那带毒般的目光仿佛能将对方灼烧。随着身体的不断抽搐,他的动作渐渐迟缓,直至没了动静,只留下身底大滩血迹,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暗红色光芒。

萨沙?格勒大踏步地来到近前,看着瞪眼绝气而亡的巴萨?墨郁,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,随后爆发出阵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道:“巴萨?墨郁已死,他的脑袋如今在我手里!” 说罢猛地就将手中寒光闪闪的弯刀举起,准备砍下巴萨?墨郁首级。

墨郁家的骑兵们原本义愤填膺,正准备愤然围攻萨沙?格勒。可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头人巴萨?墨郁已死,那满腔的愤怒瞬间化作了不知所措。他们呆呆地坐在马背上,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,就像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。狂风依旧呼啸着,吹动着他们的衣衫和马匹的鬃毛,可他们却浑然不觉,只是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北帔氏?曼丁和他的手下,似乎能从那里得到下一步的指引。

北帔氏?曼丁骑在马背上,望着浑身被鲜血浸染的斥木黎和他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冰冷眼神,顿感一阵寒意从后背阵阵袭来,顺着脊梁骨往上爬,让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。于是竟然不知所措地也呆坐在马背上,大脑一片空白,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混乱的局面。

正当战场陷入僵持,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时,突然,“叮铃铃、叮铃铃”,一阵清脆的铜铃声打破了死寂。这铃声在风中摇曳,伴随而来道寒光闪过,一把长链铁镰如蛟龙出海般,裹挟着呼呼的风声,袭冲向萨沙?格勒手中的弯刀。只听 “咔嚓” 一声巨响,萨沙?格勒手中的弯刀瞬间被切成两截,断裂的刀刃带着火花飞向空中,“哐当” 落在地上。

萨沙?格勒和斥木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,他们愕然地向不远处看去。只见战场上竟然诡异地出现了几名骑马僧侣,他们身着宽袍大袖僧衣,样式独特且绣着神秘的符文,七枚缀着银穗的铜铃串在这些僧袍腰间,随坐骑颠簸撞出细碎的金声,仿佛月光碎在玉盘。此时,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,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,映照在僧侣们身上,更增添了几分神秘,仿佛他们不是来自人间,而是来自神秘的异域。

只见这几名僧侣神态悠闲地穿过战场,仿若能在这血腥厮杀中置身事外。其中为首的消瘦僧侣垂眸拨弄腕间念珠,眼窝深陷如刀刻,唇角挂着似笑非笑,袍袖掠过断矛时,布料与金属摩擦出细碎的响。当他抬眼时,黑瞳如点、眼白泛着淡淡的青灰,恍若被尸蜡浸过道:“你们真是啰嗦!”话音未落,他再次将长链铁镰猛甩而来,链身在空中绷成银弧,带起的气流掀飞了地面的枯叶,径直朝着萨沙?格勒前胸而去。

“灰度僧?” 斥木黎惊呼出声,靴底碾过沙砾猛然旋身,挥出洛兹短剑奋力格挡开了这电光火石般的长链铁镰。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他虎口发麻,火星在眼前炸开,却终究没能完全卸力,力道沉猛镰刃弹回擦着赤木黎肩头划过,顿时,鲜血如注般涌出,染红了他的衣衫,在风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。

而对面这名消瘦的灰度僧头目猛地扯长链铁镰,让铜铃再度轻响,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笼罩着层寒霜,尖细的嗓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石板般,让人起着鸡皮疙瘩道:“勃休,你让我们找得好辛苦呀!” 风掀起他颔下的灰布僧巾,露出喉结处刺青般的灰蝶印记,在暮色中忽明忽暗,如同将死之人眼底的微光。远处的秃鹫发出嘶哑的啼叫,正绕着战场低空盘旋,翅膀剪裁着渐暗的天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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