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住,皇宫重地,闲杂人等禁止入内。”
北倾和安瑟躲在姜濉身后,纷纷只探个脑袋出来。
今夜月色依旧,出奇的显露了许多繁星。在午门前,就已经可以听见笙乐殿内的莺歌燕舞。
大臣们如过江之鲫,纷纷越过午门去参加今夜的宴席。放眼望去,京城的繁华简直不是其余地方能比的。
“姜哥,我们好像没有被邀请。”
安瑟委屈道:“可是明明是太傅让我们来的啊,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?”
三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午门前,引得路过的大臣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。就在几人犹豫究竟是否该回去时,迟暮缓步出现在他们身后。
“皇宫当然不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,你们几个都只听一半就走,就该让你们在这外面站一晚当做教训。”
只见迟暮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,午门前的侍卫便恭敬的让出了道路。
“太傅和清灼早已入宫,若没他们带着,我们是不能私自进宫的。”迟暮带着三人齐齐进入,解释道:“我手上的是太傅令牌,陛下亲允,只有太傅一人持有。有了他,太傅可以随时进宫寻陛下,也不必通传。”
安瑟投去了好奇的目光,“太傅和陛下的感情真好。”
“自然如此。下一次,记得把话听完再行动。”
三人昨日入宫,因为是时清灼的近侍,自然和他一起先回了世子府。封钲有伤在身,需要司空杏林的照顾,所以跟着他们回了太傅府。今夜的接风宴,封钲也因伤不能参加,岁桃自然也留在府中照顾他。
这是三人第一次入宫,尽管是晚夜,但依旧拦不住好奇的心。特别是北倾与安瑟,一路上听取哇声一片。
迟暮无奈道:“宴席要开始了,后面有的是时间入宫。皇宫本来就大,我都还没认识所有的路,今夜是逛不完的。”
姜濉显得拘谨,双手无处安放,问道:“迟暮哥,今夜会有多少人参加宴席啊?该不会,我们刚刚所见的所有人,都会参加吧?”
“自然。今夜陛下会亲自出席,被邀请的大臣,除非真有急事,谁敢推辞?”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拘谨,迟暮再次说:“你们不用那么紧张,入席之后我们就站在各自主子身边,没人会为难你们的。今夜桃子待在府里,待会安晓晓和我一起站在太傅身侧。”
安瑟点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
行至笙乐殿外,三人都出奇一致的停止不前。殿内的光扑打在他们脸上,为他们的紧张多添了一丝温暖。
迟暮索性直接坐在台阶上望着他们,一言不发,但眼里满是嫌弃。
“暮哥,我们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场合,万一,我是说万一我们就闯祸了,怎么办?”
“闯祸了,你们还有白无常兜着,怕什么?”花抚琴从他们身后出现,替迟暮解释:“谁闯祸都可以害怕,你们几个不行。有白无常在,就算天塌下来了,也有他顶着。”
迟暮冷声道:“花将军,请您慎言。”
“实话实说罢了,难道不是吗?我认识白无常比你还早,他什么性子,我比你都先了解。”花抚琴笑的格外随意,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意思,“走吧,宴席要开始了,进殿吧!”
三人难免都有些紧张,但好在一路上没有表现出来。可到了白无常身前时,让正在喝茶的白无常差一点喷了出来。
“你们三个,这是接风宴,不是断头饭,怎么那么紧张?”
安瑟无措的打量着周围,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颤:“太傅,好多人啊,万一有哪里出了错,又要给您和殿下添麻烦。”
白无常笑着起身,来到三人身前,小声解释道:“我告诉你们,清灼可是今后的淮南王,你们三个作为他的近侍,自然也是旁人不敢惹的。所以啊,其实他们更怕把你们给惹怒了。”
经过了白无常的这一解释,三人心里面的确舒坦了不少。再次望着眼前的一片酒醉歌迷,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。
白无常再次解释:“你看迟暮,一副目中无人的状态,他像是怕把别人惹生气的吗?拿出你们在淮南的气势,你们代表的就是清灼,别让旁人觉得清灼好欺负!”
姜濉一点就通,立马应声道:“属下明白了。”
北倾与安瑟相视一看,也道:“我们也明白了!”
待白乐入席之后,属于白无常的接风宴就彻底开始。白乐是被白无常带大的,所以也比较讨厌繁文缛节。在说了一系列规矩的话后,宴席也正式开始了。
在美酒歌舞的映衬之下,三人的心思也逐渐被吸引。大臣们知晓白乐的脾气,自然也不再拘束,享受着现在短暂的欢娱。
可这场接风宴既然是为白无常办的,那么定也离不开白无常。宴席渐渐过半,所有人都喝的不亦乐乎。有许多大臣就开始走动起来,特意寻到白无常身前欲要敬他一杯。
“白太傅,从前是下官狗眼看人低,做了许多错事,还望太傅见谅!这杯酒,下官敬您,还望太傅莫要推辞。”
“若是下官没有记错,太傅应该鲜少参加宴席吧?太傅的事迹人尽皆知,世间多有美誉相传,今日得与太傅一同入席,下官荣幸至极!太傅,今夜,不醉不归!”
“只要太傅还在大晟一日,我们大晟就永远屹立不倒!太傅两袖清风,为民造福,实乃不易。太傅莫要嫌弃下官官职卑微,今后,太傅说什么,下官一定听!”
“……”
一人一句,一人一杯酒,几乎将白无常围的不见人影。安瑟本欲上前,却被迟暮拦住。
“这些都是朝廷命官,殿上没有太傅的命令,自然轮不到我们。”
安瑟已经看不见白无常的身影,又想起白无常不会喝酒,慌忙道:“暮哥,可是我记得,太傅并不会喝酒啊!”
迟暮挑眉道:“慌什么,会有人出面的。”
白无常俗称三杯倒,虽然之前在淮南陪辛封泽喝了一段时间的酒,却还是没能洗清自己三杯倒的名号。现在这么多人围在他身前,冲鼻的酒味刺激着他的大脑,实在难受。
这一刻,他甚至想要重新披上自己冷漠的外衣,挡掉这些酒。
“诸位,我实在……”
“诸位,实在抱歉,太傅身上有伤,实在不宜饮酒。”时清灼突然挡在白无常身前,笑道:“若是诸位大人不嫌弃,清灼可以陪各位大人共饮。”
“世子殿下果真是长大了,知道照顾太傅了!可是殿下,您和太傅,终究是不同的。太傅难不成是瞧不起下官,连这个面子也不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