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不染,你要我刻苦读书,要我参加春闱,甚至要我回到南疆,要我娶她人做妻......”话到最后,江知年突然很轻的哽咽一声,“你觉得这样就会改变我的人生,我会一生顺遂。”
“可是应不染,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,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要什么。上一世你便是如此,这一世你还是如此,我也是个人,我也有自己的思想,应不染——你到底,有没有心啊......”
话到最后,破了音。
应不染怔在原地。
这一次,她没有挣脱他的手。
江知年的每一句话,如锥锤钝,句句刻在她的心上。
强撑起来的坚强,突然倒塌。
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涌出来,这是她上一世,以死相逼,都求不来的真心。
这一刻,她突然不想放手了。
上一世,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在自己眼前,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那种失去的无助感。
可是无论是母后、颜花朝、孟修儒的去世,还是皇兄的下落不明,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江知年,一直站在自己身后,默默安抚自己崩溃的情绪。
可是失去亲人的人,并不是只有她自己。
江知年和她一样,失去母亲,失去孟修儒,失了南疆。
他本可以恨应不染,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怪罪在应不染身上,这样他可以抱着这份恨意支撑着自己活下去。
可是呢,她却选择抛下江知年,自己一个人跳崖了。
这个世界上,再也没有一个人,值得江知年爱,值得江知年恨。
站在权利的巅峰,他孤身一人,只有那只寿命不详的雪狐。
“应不染,功名、权利、地位......没有人不喜欢,没有人不会渴望。可是我不需要.....这个世界,只有我母后和皇兄疼我爱我,他们死了,我只有你了.......”
江知年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,他想把应不染拥进怀里,却被突然惊醒的应不染大力推开。
“江知年,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
饶是胸口被应不染一掌按的生疼,江知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。
看着应不染眸中的慌乱和抗拒,江知年忽然明白了什么,他反而将应不染的手腕握的更紧。
“应不染,别再丢下我.....我......”
“殿下,皇后娘娘宫里来人了。”
江知年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疾步而来的棉儿生生打断。
两人闻声,后脊同时一僵,在棉儿踏进书房之前,才松开手。
棉儿一进书房,看到的就是面露慌乱的应不染,以及冷着脸的江知年。
她向江知年行礼后,连忙催促应不染:“殿下,芳姑姑来了,等了好一会儿了,我道您来兴乐宫拿明日礼学的书卷,莫说漏了。”
应不染略有尴尬的看了江知年一眼,应一声,转身出了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