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国寺被查封。住持在狱中得知此消息时,依旧神色平静,只是低声念了句佛号:“阿弥陀佛,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......”
曾经风光无量的大皇子,就此陨落。勤王府的匾额被摘下,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封条。楚云昊的家眷被贬为庶人,流放边疆。从此,京城再无勤王,只剩下一段令人唏嘘的传说。
县主府,夏园
琉芷端着茶盏,轻手轻脚地走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笑意。“县主,您可听说了吗?”她压低声音,凑到林夏耳边,“勤王妃在流放路上,把那些侍妾姨娘都送去伺候押解的官兵了。”
林夏接过茶盏的手一顿,她抬起头,眉头微蹙:“此话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!”琉芷放下茶盏,绘声绘色地说道,“听说那些姨娘们哭得死去活来,可勤王妃一句话就把她们打发了:‘你们既然享了王府的福,如今也该为王府尽点力了。’”
林夏轻抿了一口茶,长叹一声:“这个世道,女子本就艰难。更何况她们是侍妾,卖身契都在勤王妃手里攥着,生死都由不得自己。”
琉芷点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怜悯:“可不是嘛。我听说有个姨娘,原本是江南富商之女,因家道中落被卖入王府。如今娘家早就断了联系,听说她父亲还特意登报声明与她断绝关系,生怕被牵连。”
林夏走到窗前,望着院中凋零的落叶,幽幽道:“这些女子,若是脱离了流放的队伍,只怕比现在更惨。外头人牙子虎视眈眈,专挑落难的女子下手。轻则卖入勾栏,重则......”
她顿了顿,没有说下去。
琉芷接口道:“重则尸骨无存。前些年不是有个案子吗?一个被流放的官家小姐,半路逃了,结果被人发现死在荒郊野岭,身上连件完整的衣裳都没有......”
林夏转过身,眼中闪过一丝怜悯:“所以她们宁愿忍受屈辱,也要跟着队伍走。至少到了流放地,还能有条活路。”
琉芷叹了口气:“县主说得是。我听说有个姨娘,原本是书香门第的小姐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如今却被逼着去伺候那些粗鄙的官兵,真是......”
林夏打断她:“这些话,以后不要再说了。传出去,对你我都不好。”
琉芷连忙点头:“明白。”
她顿了顿,又压低声音道,“不过县主,您说勤王妃这么做,是不是太狠心了?那些姨娘,好歹也是跟了她这么多年......”
林夏冷笑一声:“狠心?她若不狠心,只怕连自己都保不住。你以为那些官兵是好相与的?若不给他们些甜头,只怕勤王妃自己也难逃毒手。”
琉芷打了个寒颤:“这世道,女子真是......”
“命如草芥。”林夏接过话头,眼中闪过一丝黯然。
在这个被“三纲五常”与“三从四德”牢牢束缚的时代,女子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起便被注定。她们是父权社会的附属品,是家族利益的筹码,是男性权力的点缀。
“夫为妻纲”、“既嫁从夫”,更是将她们的一生绑定在男人的荣辱之上,成为依附于他人的菟丝花,无法独立生长,只能在男人的阴影下苟且求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