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来不想说这些……求你饶我一命。”
“……”
这家伙真的是鬼杀拳魔吗?
还是说他的脑中还有碎片未清除?
他竟然如此大胆地请求饶命。
这种恳求听起来比哀求更真诚,也是一种能力吧。
“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生命?难道活着比自尊更重要?”
也许吧。
我自己也更看重生命而不是自尊。
不过,他的动机有些不同。
“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“想活命还需要理由吗?”
“仅仅因为这个理由,你就能相信我?”
面对我的质问,张文良认真地对视着我,说道:
“算是赎罪吧。”
“赎罪?”
他要赎什么罪?
“你现在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吗?”
“如果我当时神志不清,你能相信吗?”
“什么?”
鬼杀拳魔张文良的眼眶红了。
据说他清醒后曾痛哭流涕。
当时我感到疑惑,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。
他又开口说道:
“尊师总是告诫我,若想大成万劫功,必须放下执念。但我做不到。为此……”
“你疯了?”
我记起他曾经说过的话。
要将万劫功练至十成,必须放弃已有的内功。
否则阳气会失控,影响到骨髓。
“对,我疯了。彻底疯了。”
他看着自己的手,
声音颤抖地说道:
“我化身为杀神,无论是武林人士还是普通人,都杀了无数人。甚至亲手杀害了尊师。”
张文良的右眼流下了一滴眼泪。
红肿的眼眶中透露出深深的悔恨。
在沉重的气氛中,连一向嚣张的宋左白也闭上了嘴。
或许是因为他也想到了自己可能会经历同样的事情。
但我必须谨慎。
“在长江的时候,你并没有显得那么疯狂。”
那时,张文良是非常理智的。
疯子怎么可能冷静地策划阴谋?
张文良哼了一声,说道。
“我很正常。杀心并没有爆发。”
“这什么意思?”
“但即便如此,我的精神也不再完全属于我自己。自从遇见那个怪物之后,一直都是这样。”
“………你说的是尊主吗?”
张文良点了点头,表示肯定。
从他的肯定中,能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愤怒。
“你是怎么遇见他的?”
‘万劫功’的副作用让我发狂乱舞时,尊主那家伙找上门来了。我记得当时与他交手,最终败下阵来。
即使再疯狂,也能够压制住张文良这样的人物。
果然,那位金眼男子无疑已经达到了超人的境界。
也许他已经越过了墙内的墙。
张文良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道。
“从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起,我就不知不觉地听从了那家伙的命令。尽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但还是顺从了。甚至没有质疑为什么要顺从,仿佛这已经成为日常一样。”
.....难道是被洗脑了吗?
-洗脑?
通过暗示或药物来操纵对方的精神。
看张文良这么说,显然是被洗脑了,而且似乎已经达到了相当自然的地步。
就像....
-白莲夏也差不多吧。
是的。
白莲夏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暗示控制。
她依然按照敌人的意图行动。
【能达到那种境界的高手被暗示或洗脑,真是难以置信。】
司马英向我传音道。
我也对此感到疑惑。
达到绝顶高手的境界后,精神力会变得非常强大,更何况是超凡入圣的绝世高手,他们的精神犹如铁壁。
——并非不可能。
这时脑海中响起了邪连剑的声音。
“并非不可能?”
——他说本来就是疯的。
“的确如此。”
——在精神崩溃的状态下进行洗脑是最容易的事情。当初第一个控制我的朱思莲总是把男人逼到极致痛苦中,让他们变得脆弱,从而成为她的奴隶。
桃花极乐宫宫主祝邪怜。
她擅长巫术和暗示。
邪连剑作为曾经在祝邪怜身边的人,对此非常清楚。
甚至邪连剑本身也能让人的肉体和精神屈服。
——嗯,那段时光真好。
回忆到此为止。
无论如何,如果邪连剑所说属实,那么确实有可能。
即使达到超凡入圣的高手,如果一开始就精神失常,长时间的洗脑也是可能的。
我盯着他。
“那么你现在是清醒的吗?”
面对我的提问,他平静地说。
“你看不出来吗?”
“那你不会再听从他的命令了。”
“我不是说过不是自愿的吗?”
张文良愤怒地咬牙切齿。
他的愤怒看起来毫无做作。
然后他对我说。
“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,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。比如接触地灵的方法,或者地位体系之类的东西。”
“地位体系?”
“存在之下有三个心腹,而在他们之下有十二个被称为‘主’的人。”
想起我们称血死王裘崇阳为‘血主’。
按地位体系来看,裘崇阳的地位相当高。
当然,如果张文良所说属实,金眼男子除了三个心腹外,并没有给手下太多信息。
不过现在总算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。
“这个你也知道?施术……”
我还没说完,他就打断了我。
“先立个约定。”
“约定?”
“饶我一命。”
‘……’
真是恳切。
他希望我能说出饶他一命的话。
“看来你是真的想活命啊。”
听到这话,张文良瞥了一眼宋左白,然后说道。
“虽然不是出于我的意愿,但不能让万劫功的传承断绝。我……必须找到尊师的血脉。”
尊师的血脉?
他所说的赎罪就是这个吗?
他想向自己亲手杀死的尊师的血脉赎罪。
原本以为他只是想活命或是为了报复利用他的人,没想到竟是这样。
我弯下腰,把手放在他的腹部。
张文良疑惑地问道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
……这家伙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。
——为什么这样做?
因为之前封住的穴道已经解开,所以检查了一下张文良的丹田。
理应我已经把内功转移给了宋左白,丹田应该是空的。
然而,即便没有运功,内功却在微弱地复苏。
真是奇怪。
我重新直起身子,俯视着他说道。
“你想活命吗?”
“我的嘴很严。”
“为了饶你一命,卖点以前组织的信息有什么难的?”
“……我不是自愿加入那里的。”
确实如此。
“好吧,那我给你一个提议。”
“提议?”
我对他说,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加入本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