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响、胡亮二人凝眸细视胡车儿,见其眉目间确与儿时模糊记忆有几分仿佛。胡车儿亦愕然失色,何曾料想竟有骨肉流落在外。
胡响踌躇良久,乃问:“家慈缘何从未道及此事?”
刘民抚须莞尔:“昔年兵燹四起,尔等离散。令堂以为此生难觅胡壮士踪迹,遂携子隐姓埋名。今日天缘巧合,父子重逢,实乃天意。”
胡车儿闻言,双目泫然,疾步趋前。胡响、胡亮虽犹存疑窦,然见刘民言之凿凿,想必非虚,遂亦缓步相迎。 “自今而后,吾父子当戮力同心,共襄主公大业!”胡车儿声若洪钟。
胡响、胡亮当即稽首,齐声道:“主公舅姥爷在上!\"”胡车儿闻言一怔,慌忙伏地顿首:“末将拜见主公舅舅!”
刘民含笑问道:“吾之外甥女姜兰,即元功、宏功之母,现居长山国。车儿可愿再续前缘?”胡车儿喜形于色:“禀主公,末将随张济征战多年,至今孑然一身,未尝有家室之乐。”
刘民欣然颔首:“今日可谓三喜临门,当设宴庆贺。”众将士闻言,无不欢欣鼓舞。 自此之后,胡车儿忠心耿耿,誓死追随。
胡响、胡亮二子得其亲授武艺,日益精进,终成刘民帐下虎将。每逢征战,父子三人必当先陷阵,军中皆称“胡氏三杰”。刘民每顾之,辄抚掌叹曰:“吾得胡氏父子,如虎添翼也!”
数日后,典韦经华佗调治,伤势渐愈,然胸中块垒难消,屡屡嚷着要寻胡车儿雪耻。
刘民闻讯,急忙前往劝解:“典将军,前番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。今胡车儿已归顺我军,同袍之间,何苦再结仇怨?”
典韦冷哼一声:“主公明鉴,彼昔日窃吾双戟,致某战败蒙羞。此恨不消,枉为丈夫!”
刘民温言相劝:“彼时各为其主,犹如楚汉相争。今既同殿为臣,将军若能捐弃前嫌,共襄大业,必成千古美谈。”
典韦默然良久,终是颔首:“罢了,既蒙主公开解,某便暂搁此事。”
胡车儿闻知典韦不再追究,心中惴惴,亲往谢罪。典韦振臂道:“前尘旧事,休要再提。来日疆场并肩便是。不过——”忽话锋一转,“某倒要与你切磋武艺,且看是否配得上主公帐下虎将之名。”
刘民闻言暗忖:凡经分身术救回之将,武艺皆损九分。典韦现今武力约八十八许,恐非胡车儿敌手。然见二人已摆开阵势,只得嘱咐点到为止。
校场之上,二人相对而立。典韦双戟在手,虎目如电,率先抢攻。胡车儿身形矫若游龙,左避右闪。往来数合,典韦察觉其守有余而攻不足,心知对方心存顾忌,不由暗道:“这厮倒是知趣。”
且说典韦蓦地一声暴喝:“胡车儿,休得藏锋敛锷,速展汝之全力!”
胡车儿闻言,亦不复踌躇,登时刀光如雪,剑气如虹。但见寒芒交错,金铁铮鸣,周遭士卒观之,莫不血脉偾张。
酣战数十合,竟成胶着之势。典韦暗忖:“不料此獠武艺精进如斯!”胡车儿亦暗自嗟叹:“典公虽折损膂力,犹有万夫不当之勇。”
终至最后一式,典韦画戟倏出,裂胡车儿战袍;胡车儿长刀疾斩,斫典韦铁戟。二人同时收势。典韦抚掌大笑:“胡车儿真乃豪杰也,某心服矣。”
胡车儿肃然拱手:“承蒙典公手下留情。”自此,前嫌尽释,共为刘民帐下肱股之臣。
刘民观此情景,欣然曰:“今以恶来为前虎威将军,车儿为后虎威将军,护卫孤之左右。”
二人喜形于色,稽首称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