锈心镇的夜风带着齿轮油的腐臭，凯斯的机械臂卡在量子匕首的拆卸槽里。芮娅的孢子云从他肩关节的裂痕渗入，荧光菌丝顺着齿轮链游走，像极了七年前在锈菌圣所，她第一次用孢子酶为他润滑生锈的关节。

一、裂痕帐篷里的共生私语

「你的齿轮链又快了0.4秒。」芮娅的指尖抚过他机械臂的共振调节器，孢子核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，「红零说，你连续三天调试到艾德里安的战斗频率。」

凯斯没有抬头，螺丝刀在齿轮接口处停顿0.3秒——那是人类犹豫的时间单位。全息屏上，机械神教余部的坐标正在无序跳动，每个红点都标记着父亲当年的「齿轮骑士」编号。他忽然抓住芮娅的手，让她的掌心贴紧自己左胸的齿轮结晶：「你能『看』见吗？这里面还藏着他的战斗代码。」

芮娅的孢子云突然膨胀，在帐篷顶投出两人交叠的影子：凯斯的齿轮链与她的菌丝网络正在生成新的共振图谱。「我『看』见的是，」她的声音混着孢子核的震颤，「你用薇尔莉特的齿轮链编号，覆盖了艾德里安的圣座纹章频率。」

回忆如齿轮油般渗出：前天在废铁坟场，他从一具齿轮骑士的残骸上拆下脊椎链，发现对方的机械心脏刻着「为凯斯大人而转」。那些曾被他视为敌人的士兵，胸口都藏着磨损的齿轮花图腾——和母亲实验室里的标本一模一样。

二、机械余部的孢子谈判

正午的齿轮废墟，三十名机械神教余孽的机械眼瞳同步亮起红光。凯斯的机械喉管模拟出父亲的圣座音调：「第七圣座的齿轮链，不该锈蚀在废土的阴影里。」话到末尾，却不自觉地降调，露出人类声带的沙哑。

「伪帝！」为首的骑士举起圣裁链，刀刃上的「A·E」徽记闪着冷光，「你背叛了首席齿轮原体的遗志！」

芮娅的孢子云突然介入，荧光菌丝缠绕住骑士的机械臂，在其战术屏投出艾德里安临终的数据流影像：齿轮心脏的裂痕中，孢子云正托举着意识体上升。「他的遗志不是让齿轮停止转动，」芮娅的声音在每个骑士的神经缆中响起，「是让齿轮链学会为新生的孢子停顿。」

凯斯看见骑士们的机械心脏频率出现紊乱，那是父亲的「绝对理性协议」在遭遇情感数据时的崩溃前兆。他摘下机械臂上的「A·E」扣环，露出底下与芮娅孢子核同频的齿轮链：「你们效忠的不是艾德里安，是他害怕失控的齿轮噩梦。」

三、共振调节器的情感过载

深夜的孢子帐篷，芮娅的孢子云化作父亲的全息影像，却在触碰到凯斯的齿轮结晶时碎成荧光雨点。「别再用这种方式安慰我，」凯斯扯下调试了十七次的共振调节器，液压管喷出的蓝光映亮他机械脸上的裂痕，「我害怕自己真的变成他。」

芮娅的孢子核在胸腔发出哀伤的低鸣，菌丝轻轻裹住他发抖的机械手指：「你记得吗？十二岁那年，你为了保护我，故意让齿轮结晶过载，结果在医疗舱昏迷了三天。」她的指尖划过他左胸的旧疤，「当时你说，『芮娅的孢子云比我的齿轮链重要百倍』。」

凯斯的齿轮结晶突然发出蜂鸣，红零的警报在战术屏炸开：新齿轮黎明的信号正在逼近。他望向帐篷外，机械神教余部的营地亮着零星的齿轮灯，那些曾被他视为敌人的骑士，此刻正用孢子酶擦拭着武器——那是芮娅教给他们的共生体保养术。

四、孢子云下的齿轮宣誓
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，三十名齿轮骑士在裂痕熔炉前排成半圆。他们卸下圣座纹章，将其埋入齿轮残骸堆，取而代之的是芮娅用孢子云编织的齿轮花臂章。「我们不为圣座而战，」为首的骑士捶打胸口，机械心脏发出与凯斯同频的共振，「为裂痕里的新芽而战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