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七回到院子里时,烤肉的炉盘滋滋作响香气扑鼻,小七给席童和公主见了礼,而后被齐钰拉着坐在一旁。
小七对席童回复道:“我们歼灭对方后,我又突出百里查看,并无其他的潜入者了,不过在对方前行的路上发现有两处供给点,都是粮食清水还有草料,这些人好像是给其他人守着这条路一样,我感觉是一条退路和出逃的路线。”
席璇儿仔细的听了小七的回复,脑子里想到西北出来的百人队:“这就能对上了,这边五十人,那就是还有五十人在其他的地方,这次从西北的死亡峡谷一共出来一百多人,有一百人是以商队的方式出了西北重镇,而后就消失了踪迹,目标应该是京城。”
席童一听还有五十人踪迹不明,开始沉思起来,席璇儿接着说道:“对方守着这里,应该是想留着一条通往井台城的通道,那就是说对方要在京城预谋什么,一旦完成了使命,从这里出逃,其他三座城门外四通八达,还有水路通往南方,那就会盘查森严,那做什么事情会引得京都封锁城门呢?”
席童也是心里开始思量,最近的事情无非是庆国和景国互市,难道是为了这个?还有什么呢?齐钰听闻还有五十人,预留的路线是北城门,那就是说对方有其他的方法能安全出城,要么就是有暗道出城。
齐钰没提出自己的想法,而是说道:“最近京都的大事,无非是书院文会和互市商讨,互市的商讨是官方的行为,已经有商谈的范本,再争执也不会有很大变动,这个破坏的可能性不大,那就是文会,但是破坏文会只能是阻碍了文会的交流,即使出了问题也是西邙人做出了恶行,那会引起所有国家的同仇敌忾。”
齐钰喝了口酒水接着说道:“除非它的目标是松山先生,若是松山先生出了问题,不论是不是我们的原因,都会引起庆国学子的愤慨,若是引起庆国大儒和学士的愤慨,那对庆国和景国的关系将出现裂痕,毕竟松山先生的弟子和好友,也有不少的朝臣和上层的官员。”
席璇儿听到齐钰的分析眼睛一亮,拍了下手掌:“对,就是这样,我回去会抓紧和父皇商量,看看对松山先生那里是不是派几个高手过去。”
席童也想到了这点,不得不提醒席璇儿:“茶会可是也要邀请学院的学子们,看来这都是个雷啊!”
齐钰看看席璇儿,开解道:“不能因为这些,改变自己要做的事情,多些防备就好。”
第二日,当京北县衙的县令带着县尉和衙邑赶到后,胆战心惊的和席童做了交接,留下京营的步卒帮忙善后,席童和席璇儿告别了齐钰匆匆地赶回京城。
本想着留下来陪齐钰两天的二人,一早就被齐钰催促着赶回了京城,既然已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问题,那就该早早回去做些安排。
齐钰不愿离开,不亲眼看着乡亲们下葬,不去和每一张熟悉的脸庞说一声道别的话,齐钰内心是放不下的,或许是连老天都能感受这人世间的哀伤,从午后天空之中便飘起了漫天的雪花。
衙邑和兵士们,在村子的祖地用干柴烧热了土地,一处处的墓穴排满了北面的山坡,齐钰拿着毛笔和一块块被切割好的木条,看一眼熟睡在墓穴中的脸庞,便提笔书写一方木质的碑文。
从午后到深夜,又从深夜到黎明,齐钰手里的笔不曾停歇,身后端着墨盒的彩儿换成了果儿,不知何时又换成了匆匆赶来的霓裳。
齐钰身上的儒袍,已被飞雪挂上了一层洁白的冰霜,齐钰的手依旧很稳,字迹在木板上清秀端正,直到看着墓穴中焦黑蜷缩的尸骸,齐钰眼神恍惚,手开始了轻微的颤抖。
再次看了一眼那被自己装满酒液的酒壶,齐钰搓了搓麻木的手掌,将木板平置在手臂上,换了一种新的字体:“于氏家族第十三代族长于长卿之墓。”
看着被黄土渐渐覆盖的躯体,齐钰郑重地把木板束在坟茔之前,老族长的墓穴在北坡的最高处,一眼可以望到整个于家铺村的全貌。
齐钰好似累了一般直接坐到坟墓之前,解下自己腰间的酒壶,对着墓碑轻轻一碰:“我也要离开了,去走一条未知的路,有些宿命就像一个轮回,既然安宁无处安放,我不介意教会这天下些什么,你老保重!”
齐钰起身脱下满是冰霜的儒袍,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小书院,书院里彩儿和小果儿看到几道身影由远及近,快步的走向门前。
齐钰踏进远门的那一刻对着院子里的朝颜说道:“尽快把我要的资料准备好。”
又对一旁的小付说道:“给你家王爷回复,我要五百青壮,年龄十八至二十五岁,选好后留在庆国找个人籍稀少的安置地。”
说完踏步走向自己的房间,快到屋门前齐钰回头:“彩儿明日你去趟公主府,和公主说我有一批珍玩要出手,和送她的琉璃瓶等同的,让他提前联系买家,我一会儿给你写单子。”
朝颜听到齐钰的话赶忙插话道:“殿下要是用钱,我们此次带来不少,要是大笔调动我和湖心楼说一声也可从楼里调用!”
齐钰摇摇头:“不用,暂时不要动用太多的资源,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。”
又看了眼小果儿,随手把手臂上的刀从卡扣上脱离下来:“昨日看你喜欢,送给你!”说完带着刀鞘丢了过去。
一把制式军刀飞到果儿面前,果儿伸手接过后瞪着大眼睛看向齐钰:“给我拉?”一脸的惊奇和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