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见素把钥匙插进锁孔时,墙上的老式挂钟正好敲响第十二下。
\"铛——\"
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她皱了皱眉,这栋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式公寓什么都好,就是隔音太差。尤其是三楼这架古董挂钟,每到整点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报时声。
\"铛——\"
第二声钟响时,温见素终于拧开了生锈的门锁。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,白大褂上还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。连续三十六小时的值班让她眼前发花,差点没注意到门槛前那个暗红色的木匣。
\"铛——\"
第三声钟响。温见素僵在门口,盯着那个凭空出现在她家门口的雕花木盒。盒子约莫鞋盒大小,通体暗红如凝固的血液,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花纹,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这不是她的东西。
\"谁放在这的...\"她下意识环顾四周。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,只有头顶的感应灯因她的动作亮起,投下惨白的光。
\"铛——\"
第四声。温见素蹲下身,谨慎地用钢笔拨了拨木匣的铜扣。没有机关,没有爆炸物——作为市立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主治医师,她习惯用科学解释一切。
铜扣\"咔嗒\"一声弹开。
\"铛——\"
第五声钟响中,匣盖自动掀起。温见素倒抽一口冷气,钢笔\"啪\"地掉在地上。盒内铺着暗金色绸缎,上面整齐摆放着一套嫁衣——大红色的古式礼服,金银丝线绣着凤凰于飞的图案,旁边是一对翡翠镯子,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绿光。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嫁衣上放着一张烫金婚帖,上面用毛笔写着:
「温氏见素,庚辰年七月初七子时生,聘为冥府谢氏归宴正妻。聘礼已纳,吉日迎娶。」
落款日期是今天。
温见素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七月初七子时——确实是她的生辰,但这个信息连医院人事档案都没记录得如此精确。更诡异的是,她根本不认识什么\"谢氏归宴\"。
\"铛——\"
第六声。走廊的感应灯突然熄灭,黑暗如潮水般涌来。温见素猛地站起身,后腰撞在门框上。她摸出手机想照明,却发现屏幕漆黑一片——明明下班前才充过电。
\"谁在恶作剧?\"她强作镇定地喊道,声音在走廊里荡出空洞的回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