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设盐铁茶专营三部,十二名主事。舆情狱三司,三名主事等。
而这府狱就由巡抚衙门狱司管理,主事名为洛百秋,是木南府大名鼎鼎的刽子手,传说他亲自砍下的囚犯头颅不下千人。
此人虽年过六十,却生的童颜鹤发,步履轻盈,中气沉稳,完全不像年过古稀之人。
与外界传说那般三头六臂、凶恶长相截然不同,身穿一身青色闲官服,银白的头发,给人一股子儒雅的味道。
这是六扇门主事钟樊对他的第一印象,若不是他眼中无意流出重重的戾气,他都要产生错觉,此人如何会是手下亡魂千万的杀神。
六扇门隶属刑部,而洛秋白父亲是刑部的老人。
因此洛白秋亲自带领六扇门一行人前往府狱第九层,那里关押着大月族的奸细。
九层牢狱没有常见典狱那般潮湿阴暗,反而干燥整洁,灯火通明。
只是凄厉的痛苦惨叫回荡,让人毛骨悚然。
龙剑心抱着手,冷漠的看着府狱审问的大师傅,带着他的三个徒儿正在对三名企图多次自杀不成的大月族奸细,进行惨无人道的审问。
三名大月奸细正是在河间府与木南府官道驿站中,萧十一捉到的那三人。
此时,那名壮汉已经被折磨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,手指悉数被切掉,一只脚被斩掉,眼睛也被挖掉一只。
这场景活脱脱的人间地狱。
那审问的老师傅最喜欢这种硬骨头,一番教导性拷问后,又熟练的医治起来,并不停在给年轻的徒弟讲解要点。
六扇门一行人见之,均是抽了一口凉气,如此场景都是后背一阵发凉。
木南府巡抚衙门那位,不愧是出身京城诏狱。
洛百秋见此,朝那老师傅使了一个眼色,他随即带着三个徒弟收拾了下工具,行礼告退。
“可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?”洛白秋问一旁的龙剑心。
他皱了皱眉,将手中书史记录的手稿递了过去,“那女子禁受不了酷刑,全部招了。在另外两人身上验证真伪,倒真是硬骨头,愣是没吐一字!”
听到此处,洛白秋嗤笑一声,看着手稿道:“大月族也有这种硬骨头?”
只是读到龙剑心圈起的内容,思虑了一番,就没再读下去。
而是将手稿递给六扇门的主事钟樊。
然后示意龙剑心跟着自己走,也带走了整层府狱人员。
三个时辰后,木南府府狱发生大火。
此事很快闹的木南府沸沸扬扬,有说府狱被劫,传到更甚说蛮族强行攻打府狱之类的。
再说一片火海的府狱后山,六扇门一行人带着五六个身带镣铐的囚犯上了马车。
钟樊望着府狱火海,若有所思自语了一句:“独善其身吗?”
……
在府狱另外一个方向,铁剑营旁,一队身穿锦衣、锦帽,腰跨宫廷制式单刃直刀的人,带着十几个囚犯,在铁剑营士兵策应下,入了军营中。
很快换上了士兵的装束,骑着马匹,混在朝府狱包围过去的士兵里,消失在茫茫夜色里。
也在此刻,木南城东面城墙了望楼上,两个华贵威严的老者在烽火台下,下着围棋。
一旁的炭火烧得很旺,映在老者脸上,显得些怪异。
“你这盘棋,很大!”一老者执棋放在棋盘上悠然说道。
对面那老者看了看府狱方向冲天的火光,哈哈笑道:“府狱太小,又是一堆年久失修的腐木,留之无味,弃之可惜。不如破而后立,省得那位心疼银钱,这战事开启,总要容得下那么多人才行!”
“萧老杂毛说服那位了?”那执棋老者停顿了一下,皱眉问道。
对面老者摇摇头,“是那位说服了萧老头!”
“这么说,萧家小子入京是去大开杀戒?”执棋老头叹息了一声,站起身来,枯干的手放在城墙上,遥望着北面边关,复杂的情绪扩散开来。
他并不赞成对内进行清洗。
对面老头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,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“岳家三兄弟从海上回来了。”
那执棋老头愕然转过头,直盯盯看着气定神闲的老伙计,想说什么又强行压了下去,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:“子悦,少杀些人吧!”
听到此处,那老者突然将手中棋子重重砸在棋盘上,棋盘顿时破碎,四分五裂。
并暴怒道:“少杀些人?妇人之仁。易子而食,浮尸千里,你可还记得那场景。我记得,我都记得,我的父母死在了断头河,我的六个姐姐姐夫死在了铁门寒关,我大哥、二哥、三哥、四哥死在了这木南城下;钟鸣鼎食的端木家血流成河,老幼妇孺六百余口,只剩下一个连长枪都拿不动的端木龙。”
“我在他们坟前发过誓,有生之日,必定要踏平月神城。”
老者说着,稍微平复了激动的情绪,深呼吸了两口气,站起身拂袖而去出去。
忽然他又停住了脚步,对那执棋老者道:“去了地下,面对老头子,我问心无愧。记住,当年老头子死前我们对他的承诺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