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,指尖在窗纸上戳出个小孔,\"记住,别让碎星阁的人察觉是我们动手。必要之时... 就做成西夏暗探的例行公事。\"
池匡接过指环,触到内侧刻着的 \"狼卫\" 二字,心中了然。
他起身时,瞥见男子正在往脸上补粉,那妆容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,左眼角的美人痣,竟像是用干涸的血点成。
\"去吧。\" 男子挥了挥手,石榴裙上的金线凤凰在阴影中张开利爪,\"若办得漂亮,本仙子赏你喝西域葡萄酒,那孙公子你若喜欢,也一并赏你了。\"
孙广池发出呜咽声,却被小厮拖了出去。舱内重新陷入寂静,男子盯着镜中自己的脸,忽然抓起一把珠钗砸向墙壁:\"什么狗屁御史,尽送些废物来!\"
汴河水拍打着船身,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。
池匡站在船头,望着漫天星斗,将青铜指环套上左手无名指。
算珠纹路与南宫远的那枚别无二致。他摸了摸腰间的九环刀,刀柄上缠着的红绳,是去年在陇东镇割下的党项细作的头发。
\"南宫远...\"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嘴角勾起冷笑,\"你的算盘能算出广池手里的账目,却算不出,自己会栽在一个穿裙子的疯子手里。\"
夜风渐起,画舫的灯笼被吹得左右摇晃,宛如鬼火。
池匡跃入水中,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而舱内的男子,正对着镜子调整头上的金步摇,唇角扬起诡异的笑意 。
他知道,今晚过后,汴京的水面上,又会多一具浮尸,而他们神龙帮的算盘,才刚刚开始拨动。
月色中,阿月的狐裘披风已换成素色劲装,腰间银铃随着她的脚步轻响。
鸭蛋儿跟在身后,袖中铜钉也换成了昆仑派的袖箭,眼神却仍透着几分孩童的灵动。
“阿月姐,那虹桥真是和梦里一样。”
鸭蛋儿望着汴河上熙攘的舟船,想起阿月曾说过 “攒够月眼石就带他看虹桥” 的承诺。“不够的月眼石我一定会补上的!”
阿月抬手替他拂去肩头落叶,指尖触到他后颈已近乎不可见的疤痕。“知道啦,不过现在该去找人了。” 她低声道,“南宫先生该等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