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溯流而上？”

苏玄嘴角微扬，眼中战意升腾。

他没有急于行动，而是盘膝而坐，将吞天剑横置于膝前，九道青铜锁链如灵蛇般缠绕在双臂之上。

“既然要闯，那就先‘品一品’这剑意长河的滋味！”

他猛然抬手，一道锁链如闪电般刺入河中！

“嗤——！”

锁链入水的刹那，无数剑意如闻到血腥的鲨鱼，疯狂撕咬而来！

苏玄闷哼一声，只觉一股狂暴的剑意顺着锁链逆冲而上，直袭神魂！

那剑意中，蕴含着无尽的杀伐之气，仿佛千军万马冲锋陷阵，铁血铮铮！

“战场杀剑？”

苏玄不惊反喜，混沌剑气在体内流转，硬生生将这股剑意镇压、炼化！

锁链收回时，末端竟缠绕着一缕暗红色的剑意，如活物般挣扎！

“果然，这长河中的剑意，可以吞噬！”

他眼中精光爆闪，毫不犹豫地将这缕剑意融入吞天剑中。

“铮——！”

剑身轻颤，一道血色纹路悄然浮现！

“再来！”

苏玄长笑一声，九道锁链齐齐刺入长河！

这一次，他主动牵引剑意，任由不同的剑道真意冲击己身！

“嗤！嗤！嗤！”

锁链剧烈震颤，每一道都缠绕着不同的剑意——

一道如清风拂柳，绵柔却无孔不入；

一道如雷霆万钧，暴烈至刚至阳；

一道如寒霜冻土，阴冷蚀骨腐魂……

苏玄浑身剧震，七窍中都渗出鲜血，但他的眼神却越发炽热！

“吞天剑经，本就是海纳百川！”

“给我——炼！”

他怒喝一声，体内混沌剑气疯狂运转，将侵入的剑意尽数碾碎、吞噬！

吞天剑上的纹路越来越多，剑锋也越来越亮，仿佛一柄沉睡的凶兽正在苏醒！

……

一个时辰后。

苏玄缓缓起身，浑身衣衫已被汗水浸透，但一双眸子却亮如星辰。

此刻的吞天剑，剑身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，每一道都代表着一种被吞噬的剑意！

“是时候渡河了。”

他目光一凝，突然纵身跃入剑意长河！

“轰——！”

河水沸腾，无数剑意如闻到血腥的鲨鱼，疯狂涌来！

但这一次，苏玄不再躲避，而是——

硬扛！

“唰！唰！唰！”

剑气如雨，斩在他的身上，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！

他的皮肤上，浮现出细密的混沌道纹，将袭来的剑意尽数抵消！

而更多的剑意，则被吞天剑强行吞噬！

苏玄逆流而上，每一步都沉重如山，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。

……

三个时辰后。

长河的尽头，终于出现在视野中。

那里，悬浮着一座古老的石台，台上插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。

铁剑看似平凡，但苏玄却感受到了一股令他心悸的剑意！

“这是……剑意源头？”

他刚想靠近，铁剑突然震颤，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——

“后来者，可愿承我‘寂灭剑意’？”

苏玄瞳孔一缩。

寂灭剑意？

那可是传说中的至高剑意之一，一剑出，万物寂灭！

但紧接着，那声音继续道——

“承我剑意，需斩断七情六欲，从此无情无性，唯剑独尊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玄沉默片刻，突然笑了。

“斩断七情六欲？”

他摇了摇头，目光坚定。

“我的剑，为护道而生，为挚友而战，为所爱之人出鞘！”

“无情之剑，不配为我之道！”

话音落下，他猛然拔剑，吞天锁龙刃直指铁剑！

“你的剑意，我不要！”

“但你的考验——我破定了！”
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
铁剑暴怒，寂灭剑意爆发，整条长河瞬间凝固！

一道仿佛能斩灭天地的剑光，朝着苏玄当头劈下！

“来得好！”

苏玄长啸一声，吞天剑全力斩出！

混沌剑气与寂灭剑意碰撞的刹那——

“咔嚓！”

虚空碎裂，第三层的空间竟被硬生生劈开一道裂缝！

……

当光芒散去时，苏玄单膝跪地，吞天剑插入石台，剑身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痕。

而那柄铁剑……

断了。

虚空中，苍老的声音沉默良久，终于叹息道——

“第三层，破。”

“三百年来，你是第一个……以力破法之人。”

苏玄咧嘴一笑，擦去嘴角鲜血。

“第四层，我来了。”